阮江袖

有情有义有时却有年华的寂寞

【碧蓝航线/约克城】沙滩

推荐歌曲:《沙滩》——陶喆。


     赤色的圆日高悬在远方的天空,除它以外的世界被克莱因蓝所渲染浸透。风吹过来,吹云,吹水,吹沙。无声的海浪一层又一层,冲上闪着荧光的蓝色沙滩上。沉入大海的我,头顶的太阳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蓝色。


     我下意识想要求救,声带振动出的只有呛水的感觉和一个又一个不规则的泡泡。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不知何时,我被一个轻盈的身影拖住,她“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白色的长发为我眼中的世界增添了第二道绝色。我靠在她怀里,酣睡在她的温柔乡之中。如同久离家园的游子,重新卧躺、沉醉在故乡的河畔草香一样。我闭着眼,却看到她在对我笑。


     “Only Blue......Only Blue......”歌声悠扬,飘飘荡荡。像这海,像那天。无尽,遗憾。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可是我梦见了她。等到醒来的时候,只记得她拥我入怀的那一刻,那一朵象征着虚幻与奇迹的蓝色蔷薇。


     她会是谁呢?或许只是我在噩梦当中临时想象出的救世女神。可是我总有一种感觉:她是存在的,我是见过的她的。虽然我不知道她是否在我身边,但我是见过她的。


     我漫无目的地散步,最后走到了港区的沙滩。风吹过我的衣襟和面庞,让我的思维有些飘忽。此时只有我一个人,天空的红日也如梦里一般悬挂在远处的苍穹。除它之外,全部都是克莱因蓝的颜色。我突然有了一个不着边际的想法,我抖了凉鞋里的沙子,一步步向着大海走去。好像那一片蓝色之下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我。潮声把呼唤从海中带到我的脚下,然后又带到我的腿上,接着是腰上。我感到自己越来越轻,太阳越来越模糊,整个世界,只有蓝色。


     “Only Blue......”歌声飘荡,无依无靠。


     “指挥官!”


     熟悉的声音仿佛跨越尘世般,从背后传来,浸染我的脑海。我的脚步停下,才发现海水已经没到了我的脖颈。我回头看去,沙滩上的人与梦中的仙女没有什么分别,区别在于那双紫色的眼睛,即便有着许多的疑惑,却是锐利的。我愣在原地,越来越觉得这还是一场梦境。正在我踌躇之时,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竟直接把我按入水中,蓝色的天地瞬间浸满我的眼界与大脑。我听到脚丫踏过沙子的声音,甚至能想象出沙土飞扬的细微情形。然而现在的我全身心都沉入到了拥挤而来的眩晕感之中。恍惚间,火灾浮现在我眼前,仙女也遍体鳞伤。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想要流出泪水。


     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流泪,因为它们都是咸的。这一次我呼喊出的,不只有泡沫,还有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


     等到我再醒来的时候,女灶神正在测量我的血压,在确定我的体征没有问题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收起东西离开了病房。我躺在病床上,口腔和鼻腔里还残留着咸咸的味道,脑海里依然是那片忧郁的海域。我又开始回忆起那个有些熟悉的名字,伴着眼前熟悉的脸庞。


     “指挥官你好些了吗?”企业问我。


     “仙女......”我怔怔地开口,在意识到自己的错愕后又迅速沉默,许久才又开口,“我没事,谢谢。”


     企业松了口气:“总之,指挥官没事就好。没想到指挥官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沙滩散步啊。”


     我摇头:“与其说是散步,不如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一样。而且......最近几天的事,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指挥官你昏迷了三天,根据推测,三个小时前你才醒过来。至于想不起来事情......难道指挥官你失忆了?”


     “大概吧,但是我记不起来的只有前几天的事,以及一个人。”


     企业的眉头皱的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被我察觉到了:“是谁?”


     “不知道,我似乎从未与她见过面,她却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刚想要描述梦境,却又因为过于虚幻和自我缠绵而难以启齿。


     企业还在等着我的下半句,卡律布狄斯端着餐盘走到我跟前:“企业女士,大黄蜂女士找您,指挥官这边交给我吧。”


     “好的。”她最后回头望了我一眼,我从未见过企业流露出那般眼神,如浸染春江的秋色,脆弱浓愁。


     “所以我是失忆了?”我问。


     “我得到的信息是这样的。”卡律布狄斯说,“而且指挥官你还患有一定的神经衰弱,虽然不是很明显。”


     “是吗。”我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么说我要接受一段时间的治疗咯?”


     卡律布狄斯点点头:“不过鉴于指挥官您只丧失了最近几天的记忆,所以工作还是能照常进行的,前提是您愿意的话,另外也需要有人陪着您。”


     “秘书舰就能胜任吧。”我抓了抓没经打理的头发,“啧,该轮到谁来着......”


     “如果指挥官想不起来的话,可以指定一位舰娘。”


     “那就......贝法吧。”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通知女仆长。”卡律布狄斯告退,我则一个人安静地吃着晚饭,脑海里净是蓝色的染料。而今晚,我在梦中依旧碰到了她。她依然是那么美丽无暇。她依然怀抱着我,让我觉得水下的世界并不那么冰冷。蓝蔷薇的花瓣纷落,将整片海洋染成忧郁的颜色。隐约中,她的无名指隐隐约约有一圈比她的皮肤更加白皙,但又略显粗糙的痕迹。


     “Only Blue......”悠扬的歌声飘飘荡荡,随着最后一片花瓣离去。


     失忆症对于我而言并不算是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在港区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写入文件当中,而司令部则会取其公事部分拿走。如果说我失去的那部分记忆不在自己的文档之中,那么肯定就会在司令部的档案库当中。不过因为我失去了最近几天的记忆,所以我不可能完成对最近几天事件的描述。而司令部的管制向来严谨,也不可能放弃收取报告。那么,文件是谁写的,司令部到底又是如何收到文件的。而我从贝法那里得知,这几天的报告都是由前卫负责的,不管是我昏迷的日子,还是我不知道的大型战斗。


     “全部都在这里了。”前卫将所有分类过的文件都发了过来,看上去工程量不小。


     “麻烦了。”我回复。


     “没事,指挥官你平安无事,我们也算安心。那么我先告辞了。”还没等我回复一句“再见”,前卫的头像就暗了下去。我打开了报告,而我要找的信息也并不靠后。


     “四天前,塞壬突然袭击了港区,碧蓝航线全阵营紧急出动,最后两败俱伤。其中,约克城为了保护港区指挥官洛什雨不受伤害,挡下了塞壬的攻击,最后二人沉入大海,后被皇家近卫队长前卫救起。洛什雨与约克城二人虽然陷入了昏迷,但是二人都将彼此牢牢抓住,未曾松开。”


     以上就是我总结出的信息,如此说来,不论是梦境还是失忆,也都说得通了。我梦中的仙女就是约克城,之所以会有那样的情形,也是因为她救了我。而我之所以会失忆,也是因为自己负了伤。


     我向贝法问起约克城的下落,她告诉我约克城此时正在重症监护室接受治疗,目前的状况还算稳定,但仍然需要进一步的观察。她需要静养,明天才能见人,而且时间也不能太长。她还有一场手术,需要她来做决定。


     取回真相的我开始想象着明天见到她时会是如何,明明应该期待的事,却让我感到莫名的忧郁。今晚的梦也是,虽然我与她已经不在大海之中,但天地之间依然只是蓝色。


     “Only Blue......”歌声传得很远很远,始终没有断绝。


     开门的时候,约克城正在望窗外明媚的天空。整个房间,包括她自己都是无瑕的白色。她的长发挡住面庞,她的皮肤像久未见到阳光的病人那样惨白。而当她转过头微笑的时候,又让人觉得温暖和煦。既不是白色,也不是忧郁的蓝色。


     “指挥官,您恢复的如何?”约克城问我,笑容始终都在他的脸上。


     “很好,已经能工作了。”看到她笑,我也跟着起来。“话说,你要做什么手术?”


     “指挥官都知道了啊......我伤得很重,还患上了深海恐惧症,已经没有办法再作战了,只能负责后勤工作。这次手术可以让我脱胎换骨,作为新生力量重新站起来,进行作战。但,风险也很大。”


     “那你的想法呢?”


     “我还在想。”约克城的笑从未消失,但却越来越疲倦。


     “都怪我当时离战场太近了,还得要你来救我。”


     “没关系的,指挥官,毕竟我是你的......”她的右手拂了拂左手的无名指,那一圈粗糙的轮廓被她隐藏在阴影里。


     “指挥官大人,已经到时间了。”贝法提醒道。


     “我知道了。”我起身,与约克城道别,与贝法一同前往指挥室工作。在犹豫再三后,我问贝法约克城誓约的对象是谁。贝法的神情却相当苦涩,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约克城女士的誓约对象,就是指挥官大人您自己。”


     我心头一惊:“我连这件事也忘了吗......不,是关于约克城的一切,我都忘记了吗......”


     我既没有哽咽,也没有流泪,甚至于连悲伤的心情都没有。任凭约克城与我之前怎么恩爱,任凭我俩曾经如何许下海誓山盟,此刻她对我而言都是刚见面没几分钟的陌生人。甚至就连我与她喜结连理这件事,也是我问过明石之后才确定的。


     按理来说,精神衰弱的人在知道这些之后,应该会变得焦虑,但我却相当的理智冷静。我与约克城曾是夫妻,她为了我受了重伤,而我也失去了关于她的一切记忆。她不仅患上了深海恐惧症,还需要做性命攸关的手术。而我则是个另类的精神衰弱患者,每天带死不拉活地做着自己一如既往的事。看上去简直糟透了,我自己的感觉却是奇妙,奇妙的过头了。


     我没有任何能被确定为精神衰弱的症状,或许我只是失眠。在梦到无人的蓝色海岸后醒来,还是半夜三点。然而我已经毫无睡意,我换上衣服漫无目的地走在港区,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沙滩。这一刻,眼中的一切与那天溺水的夜晚别无二致。每当走到这里,我就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然后想要走进海里,一探虚实。


     “小雨!”就在海水没过我的脚时,一声呼唤叫住了我。我回头,身着连衣裙的约克城站在远处。她的帽子挡住她的容颜,我依然能勾勒出她的美丽。她笑着向我这边走来,看上去相当精神。


     “你叫我什么?”


     “抱歉,下意识就叫出来了。”约克城虽然在道歉,却忍俊不禁。


     “你看上去气色不错。”


     “手术很成功,也多亏了先进的魔方技术,还有大家的努力。”


     “那就好。”我抬头望着沉沉的没睡醒的天,心里总有种没胆量与她对视的感觉。许久,她开口:“愿意陪我走走吗?小雨?”


     “倒是没问题,不过你不是......”


     “看看海还是没问题的。”


     我和她并行在沙滩上,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然我与她的过去和关系此时已经明了,但我还是觉得与她有些距离感。又或者,是我刻意去营造出距离感。


     “哦对了,谢谢你帮我挡那一下。”我说道。


     “没关系,小雨你也救了我,不是吗?”


     “我救了你?”


     “如果不是你固定住索套下水去救我,我早就死无全尸了。”说到这,她笑的更开坏了,“不过因为你不会游泳,咱俩就全都溺水了。”


     听到这,始终冷淡的我也笑了起来:“谁能想到一个港区的指挥官,竟然不会游泳呢?”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救了我的命。”我停下脚步,抬头笑着看我。我的双眼与她的眼神对上,心跳竟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被我遗忘的东西慢慢回到了我的身边。


     “很抱歉,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不起来了。”我转过身面对她。


     “没关系,重新来过这种事,不也让人感到新奇与期待吗。而且......”她踮起脚尖,轻轻吻在我的嘴角。徒留蓝色的世界此刻黯淡下去,薄唇贴在嘴角的感觉,很轻,又很敏感,搞的人心里怪痒痒的。


     “而且与你一起重新开始,我就更加期盼了。”她握住我凉凉的手,抵在她的胸口,“暖和吗?”


     “嗯。”我红着脸别过头,声音细如蚊虻。如果不是那一下点头,估计约克城不会懂我究竟表达了什么。不过我觉得她会等,直到我有一个答复。


     “我还是很喜欢看你害羞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她笑的开心且无声,像一个女孩那样天真无邪。


     “我也喜欢你。”我鼓起勇气与她对视,“虽然现在这么说有些虚假,但我觉得以前我也会这么说。我会永远爱你,我的蓝蔷薇。”

     “好怀念啊,这种纯粹的感觉。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海誓山盟。有的只是相濡以沫,彼此依靠,彼此付出。”约克城感慨道,“那么,让我们把接下来的路走完吧。”

     她的左手牵上我的右手,那颗象征着不渝的婚戒摩擦过我的指肚,散发着简简单单的爱情光芒。

     “Only Blue......Only Blue......”歌声低回婉转,不曾断绝。

     蓝色的梦依然发生,但再不忧郁。


空无一人这片沙滩

风吹过来冷冷海岸

我轻轻抖落鞋里的沙

看着我的脚印

一个人一步步

好寂寞

看海有些绿天有些蓝

那段爱情有些遗憾

像不知不觉游向海天

到最深的地方

才发现你早已经

放弃我

我听着海浪温柔的呼吸

我看着云朵飘来飘去

有什么方法

让自己真的忘记

only blue only blue

爱让人好忧郁

我的心我的心

蓝蓝地

我真的想找一条船

能远远离开这片沙滩

每次又回到同样海边

还是会对你想念

想念你有点blue

没有人能像你

留给我的回忆

有点blue

only blue

                              ——陶喆《沙滩》


Just kiding,thanks for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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